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視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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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朱小姐是太守唯一嫡親的姑娘,這次蘇州水災,她變賣了自己所有的金銀珠寶去救濟災民,她的善良是這蘇州城中百姓有目共睹的。

今晚她突然來找她,怕是遇到了過不去的坎,在這幾天相處下來,她們也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,在京城,林錦言幾乎沒有朋友,可在蘇州,朱熒熒便成了她最好的朋友,她們惺惺相惜,情同姐妹。

林錦言她們倆躺在一個被窩裏聊天,情竇初開的少女總是對愛情充滿了向往,“熒熒,你知道唐婉和陸游的故事嗎?少時讀她們詩句的時候為他們的愛情感到惋惜,如今再讀的時候,心裏便有了不一樣的見解!”

朱熒熒很是好奇,“那你現在又從他們的愛情故事裏看到了什麽?”

林錦言將被子往上蓋了蓋,嘆了一口氣,她的心裏也很是矛盾,“我看到了女性的悲哀,也看到了男尊女卑下女子命運的坎坷!明明他們很相愛,可是封建思想束縛著他們,在陋習面前,他們只能向命運低頭。”

“言兒,這世間所有的女子都被三綱五常所束縛,女子在社會中處於弱勢,所以強權之下,犧牲的必定是女子。”

林錦言伸手給她捋了捋淩亂的發絲,“我是不會在強權面前低頭的!人活著一輩子本就辛苦,我為何要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日子?這時間就像這沙漏一樣,一點一點的流逝,留給我們自己的時間又能剩多少呢?”

朱熒熒轉過身,對著林錦言,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紅潤,眉眼間有著淡淡的笑意,她告訴林錦言自己在很早的時候就看上了一個書生,“言兒,你說我和他會有結果嗎?”

林錦言坐起來給她分析道:“那書生的人品怎麽樣?可知道他家住在何處?家中老人可還健在?娶妻生子了沒?”

她一臉串的問題,朱熒熒沒有一件回答上來,“這弄了半天是單相思啊!”

朱熒熒害羞的點了點頭,“熒熒,這愛情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,女子成婚該走的流程一定要走,再者我可要提醒你低嫁的婚姻註定不幸福,你帶去的嫁妝會填補夫君家中親戚的日常開銷,婆婆的營養品,夫君考取功名的各項費用,沒過幾年,這嫁妝便會花的一幹二凈。”這些只是一些表面支出,還有一些隱秘的支出她沒有提出來。

“你為何會知道這些?”朱熒熒好奇的問道。

林錦言笑了笑,那笑容滿是苦澀,“以前有一位遠方表妹,那時她被一書生所騙,執意要嫁,家中父母皆是反對,可是她以死相逼,父母便準備好了嫁妝隨了她的心願,可是婚後好景不長,她帶去的嫁妝被婆家和婆家的親戚隨意的揮霍完了,那書生對她不好,沒過幾年她便抑郁而終,那書生用她的嫁妝捐了一個小小的官,又另娶了美嬌娘!”

朱熒熒聽完她的故事後,心中一片恍然。

“千萬別用你的善良去試探一個男人內心的想法,他們不會將自己的算計寫在臉上,花言巧語之下必定存著不為人知的利益,只有在利益面前,所有的甜言蜜語他都會說給你聽。”林錦言她從來不會在愛與算計之中做選擇,只要是棄她而去的人,只要她一轉身,他絕對不會再成為她的唯一,她可以為了朋友兩肋插刀,但絕對不會為一個讓她受盡委屈的人回頭。

這夜色籠罩下的蘇州城一片燈火通明,城中的百姓都安然的睡來了過去,玄甲軍守衛著蘇州百姓的安危,蕭澤還在處理堆積如山的公文,朝中下發的糧食馬上就要到了,他要派人前去接引,這一帶土匪橫行,他怕這些糧食被他們劫去,現在他還騰不出手來收拾他們,等安置好了災民,幫他們重新修建了家園。之後他在一一收拾那些為禍百姓的土匪。

段奕嶸知道蕭澤帶林錦言去了蘇州,他嫉妒的發瘋,他在皇帝面前彈劾蕭澤去蘇州賑災是為了籠絡人心,這些年他的威名在北地傳的到處都是,北地的老百姓們奉他為神明,他們已經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裏了!

皇帝生性多疑,段奕嶸的說辭完全是拿捏住了皇帝的疑心,為了體現自己為國為民的決心,他主動請辭去蘇州監視蕭澤的一舉一動,皇帝對他的這個兒子滿是欣慰,他已經年邁,有些朝堂上的事情他也有些力不從心,他的這些皇子中,最清心寡欲的就是他的這個兒子了,他遲遲不肯立太子,為的就是考察他們為君者的品行,品行不端的人自是沒有資格成為太子。

這幾天的勞累讓她沈沈的睡了過去,大清早的,她被一陣爭吵聲給吵醒了,她揉了揉眼睛,太守府裏的丫頭端著水進來了,“這外面出什麽事了?怎麽這麽吵?”

“流民在鬧事,管家已經過去處理了!”

可她聽著這爭吵聲越來越大,她隨便洗漱了一下,然後去了府門外。太守府外聚集了很多人,他們受人挑唆,來太守府裏鬧事。

管家極力的規勸,“你們再等一日,朝廷的賑災糧馬上就運送到蘇州,你們就再等一等。”

那些災民們爭吵道:“每日就吃這個破菜團子,這都吃了多少天了?怕是糧食早就到了,你們這些貪官把糧食獨占了,讓我們活生生的等死!”

災民們被有心之人煽動,情緒異常的激動,更有甚者,他煽動百姓闖進太守府,要太守交出糧食,管家一時抵擋不住,林錦言上前規勸那些失去理智的百姓,“各位叔叔嬸嬸,大哥大姐們,我知道你們心裏的恐懼,你們的家園被毀,食不果腹,每日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,我在這裏保證,糧食一定會有的,困難只是暫時的,只要大家齊心協力,重建家園指日可待!”

人群中的一個男子見周圍的百姓都開始默不作聲了,他又不嫌事大的再次發聲道:“大家別聽這個妖女胡說,她和那個朝廷下來的人是一夥的,說不定那賑災糧早就被他們給賣了!”

林錦言看出了那個人不安好心,“這位大哥,你怎麽知道賑災糧被人給賣了?難不成你是中間商?這要是被查出來,那棵是要殺頭的!”

那人氣勢洶洶的說道:“我是猜測你們把糧食給賣了!你別混淆視聽。”

林錦言走到他面前,眼神犀利的能並射出一把利劍,“你是說我混淆視聽還是說燕候混淆視聽?這次朝廷下派到蘇州的官員是燕侯,難不成你覺得是燕侯把糧食賣了?”

關鍵時刻她拿燕候說事,北地朔州燕候蕭澤,誰人不知又誰人不曉,年少時便是三軍統帥,北上抗擊匈奴,南下收拾南羌,軍隊所到之處民心沸騰,北地的老百姓皆供奉其為神明。

那人看他的說辭有些站不穩腳跟,便想溜走,在跑出去沒多久便被黑甲軍給抓了起來,他們埋伏在人群裏的黑甲軍已經盯他很久了,現在狐貍尾巴露了出來,那他的日子也就有些不好過了。

那些災民在林錦言的安撫下散開了,這段時間,蕭澤發現林錦言的聰慧可不單單體現在人際關系上,她心細如發,能巧妙的化解矛盾,他倒是對她越來越看好了,為了鍛煉她,蕭澤將城中的災民全部交給她安置,她手裏有他的玉佩,那玉佩上有蕭氏專用的圖騰,她辦起事來也順手一些,畢竟那他當擋箭牌事半功倍。

段奕嶸快馬加鞭,終於趕上了運糧的車隊,在經過峽谷關的時候卻是遇到了一股土匪,他們的目標很簡單,就是要劫持糧食,好在玄甲軍及時趕到消滅了那一股土匪,運糧車隊及時將糧食運送到了蘇州。

老百姓們歡呼雀躍的領了口糧,林錦言監督他們將糧食存放好,再過幾日便會迎來一場暴雨,必要的時候這裏的百姓都要轉移,這是她和他分手候第一次見面,她看他的眼神平淡無奇,眼中沒有一絲波瀾,兩兩相望,她很快便轉移了視線,她將糧食全部封存在了庫房。

雨季馬上就要到來,她和蕭澤一同去了河道,玄甲軍已經開始在修築河道,這裏的河道常年堆積著厚厚的淤泥,那些淤泥要是不清理,那可能會將河道堵住,到時候河水一旦上漲,那下游的百姓可能會被洪水淹沒。

這些淤泥全部被玄甲軍清理上岸,林錦言看著河岸邊的淤泥,她若有所思的說道:“侯爺,這些淤泥清理上岸,我們可以在兩邊都種滿樹木,等這些樹木都長大了,它們可以減緩水土流失,也可以保護良田。”

“綿綿和本王倒是想到一塊去了!”蕭澤的眼神瞥向林錦言,眼睛的餘光看到了一旁走來的段奕嶸,他不屑的眼神和漫不經心的樣子倒像一只鬥勝的公雞。

段奕嶸不想林錦言和蕭澤走的太近,可是林錦言壓根就不搭理他,他從未真正了解過她,或許他們之間是存在愛情的,只是這段愛情一直處於風口浪尖,在別人的惡意詆毀和善意的謊言中變得有些不知所以。

她低頭彎腰行禮,這動作一點也不拖泥帶水,“見過二殿下!”

段奕嶸伸手示意她起身。

“既然殿下和侯爺有事相談,那臣女便退下了!”

蕭澤點了點頭,她轉身就要離開,段奕嶸本想挽留,可是他不知道該以何種理由讓她留下,她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他們的視線,最後的那一刻,他們的目光停留在了對方的身上。

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,段奕嶸眼底猩紅,她的手指緊緊的握成拳,蕭澤早就註意到了他這微弱的變化,只是他更本就沒有把他當成是對手。

“你不需要用一副勝者為王的姿態去俯視所有人,總有一天本宮會再次贏得她的芳心。”段奕嶸到現在還相信只要他低頭服軟,林錦言便會再次選擇他。

蕭澤遠眺著眼前這一片汪洋大河,河水潺潺的流淌著,“本王勸殿下還是不要太過於自信了,你還是不了解她,她有她的理想和抱負,你看似愛她,可是你卻要將她圈禁在那一方小院子裏任由她磨光自己的棱角,你覺得你這是愛她嗎?”

“燕候,這世間的女子都要嫁為人妻,自古男子主外女子主內,這是千古不變的規矩,燕候莫是要打破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?”

“規矩是人定的,但人定的規矩不一定都是正確的,殿下若是有功夫還是去北地走一走吧!在那裏殿下或許會找到答案!再者,本王軍中亦有女將軍,而且她的能力並不比男子差。”蕭澤軍中的確有一位女將軍,那姑娘的身手吊打他身邊那幾個老將好幾米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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